原創左權犧牲40年后,其女收到母親寄來的一個包裹,才知父愛的模樣
原標題:左權犧牲40年后,其女收到母親寄來的一個包裹,才知父愛的模樣
1982年,左權將軍的女兒左太北收到遠在山西醫學院任黨委書記的母親劉志蘭寄來的一個包裹,原本左太北也沒有太過激動,因著與母親分隔兩地,母女兩人會經常給彼此寄包裹,因此這一次左太北覺得和平時母親寄的包裹沒有什么不同。
但等她打開的時候,卻立刻感覺到了不同,因為包裹里面有很厚一沓信件,隨著一封封信的打開,左太北的手越來越抖,眼淚也早在不知不覺間流了下來,她沒有想到母親給她寄來的居然是:
父親左權將軍在生命最后21個月里寫給母親劉志蘭的11封信、1939年12月新婚不久的父親左權和母親劉志蘭為朱德生日寫的獻詞稿、舅舅劉志麟在1942年7月15日寫給劉志蘭關于左權犧牲情況的信。
此時的左太北已經42歲,她還是第一次知道這些信的存在,也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與父親左權對話,而此時距離左權犧牲已經過去了40年。
左太北看到父親寫給母親的最后一封信的時間是1942年4月22日,信中說:
在閑游與獨坐中,有時總仿佛有你及太北與我在一塊玩著、談著。特別是北北非常調皮,一時在地下,一時爬到媽媽懷里,又由媽媽懷里轉到爸爸懷里來鬧個不休,真是快樂。可惜三個人分在三處,假如在一塊的話,真痛快極了……志蘭,親愛的,別時容易見時難,分離21個月了,何日相聚,念念、念念……敵人又自本區開始掃蕩,明日準備搬家了。
這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丈夫、父親,在離妻女很遠的地方,思念著妻女,在給妻子的信中,他將對妻女的思念表現得淋漓盡致,他渴望見到妻女,渴望有一天和妻女團聚,過一種簡單的幸福生活。
然而他又不是一個普通人,他是八路軍高級將領,是八路軍副參謀長,一直在最前線指揮戰斗。戰場上,他是擁有鋼鐵般堅強、獅虎般勇猛的優秀將領,然而就是這樣一個將軍,他將所有的柔軟都留給了家人,留給了家中的妻女。
就在他寫這封信的時候,因著日軍對八路軍太行、太岳抗日根據地發動大規模掃蕩,且頻繁在晉冀之間調動,左權和彭德懷決定命主力部隊迅速開拔,跳出敵人的包圍圈,到外線去作戰。
而日軍正在謀劃偷襲八路軍總部,已經派出了兩只精銳聯隊偽裝后逼近八路軍總部,隨后他們發現八路軍總部似乎是一二九師首腦機關,遂派出數十倍于我軍的重兵包圍八路軍總部。
4月23日,左權得到這一情報之后,匯報給了彭德懷,我軍當晚召開緊急會議,部署應敵策略,因著敵我力量懸殊,會議決定總部各個機關分散突圍,以兩個團的兵力再東西兩頭牽制敵人,而戰斗就由左權來指揮。
第二天晚上,總部機關趁夜行動,從敵人火力較弱的地方突圍,很快就通過了敵人的三道封鎖,到達了十字嶺做短暫休息,然而25日天剛朦朦亮,突然有一萬余敵人從兩翼包抄十字嶺,頭頂上還配備了飛機轟炸。
局勢危急,彭德懷立刻召集了一個會議,決定分路突圍出去,而左權在會上堅決要求由他來擔任掩護和斷后的任務,并且負擔起帶領八路軍總部機關、北方局機關和北方局黨校的突圍任務。
于是,彭德懷向西北、羅瑞卿向東南、楊立三向北突圍,左權負責掩護和斷后,他的任務很重,而負責掩護和斷后的人員又很少,還缺少警衛部隊,很多都是沒有作戰經驗的非武裝人員。
在這樣的情況下,突圍極其困難,他們的行動很是緩慢,而敵人的炮火卻是相當的密集。當左權帶領最后一批同志沖到距離十字嶺頂峰十幾米處時,敵人的炮火更加的密集,有一顆炮彈就在左權身旁爆炸,飛濺的泥土揚了他一身。
這個時候,他其實知道緊接著會有第二顆炮彈到來,所以應該趕緊臥倒,再來一個側滾翻,這樣就可以避開第二顆炮彈,這是一個老兵的基本常識,也是一個老兵應對危險的求生本能。
然而左權控制住了這種本能,他沒有躲避,甚至都沒有彎腰,而是繼續站在高地上,指揮著大家躲避炮彈和趁空檔往前沖,而也正是因為這樣,他沒能顧上自己,當又一顆炮彈飛來的時候,他高喊:同志們,趕快臥倒。而他自己沒能躲過去,炮彈片打在了他的頭上,高大的身影再也支撐不住倒了下去,再也沒能站起來。
果然是別時容易見時難,難,難,難,何日相聚?念念,念念,念到最后也沒能再相聚。
在和妻女分別21個月之后,左權犧牲了,他犧牲的時候,還差兩天就是女兒左太北兩周歲的生日,他和劉志蘭的三周年結婚紀念日剛過去四十天。后來劉志蘭曾對左太北說:
我總覺得可惜的是我們相處的時間太短,互相了解得太少了,也沒有完全習慣下來,就匆匆分別而且成為永別。
是的,他們之間相處的時間太短,相聚的日子太少。
左權和劉志蘭相識于1939年,當時的左權已經34歲,卻還是單身一人。
左權是黃埔軍校第一期畢業生,后來派往蘇聯學習,先是在莫斯科中山大學學習,又進入伏龍芝軍事學院深造,可以說,他是受過高等軍事教育而又具有豐富作戰經驗的軍事家。從蘇聯回國之后他又被派往蘇區工作,一步步成為八路軍高級將領。
在這個過程中,他從來沒有考慮過自己的個人幸福,更沒有考慮過成親,他曾在給母親的信中說:我犧牲了我的一切幸福為我的事業來奮斗。他所思所想都是民族解放事業,曾有從海外來的記者到太行山采訪,這樣描述左權:左參謀長是八路軍總部最忙碌的人,他日理萬機,還要關心機關的政治生活,他為了民族解放事業,夜以繼日地工作。
這也就難怪他34歲了還單身了,不過,盡管他自己對自己的個人幸福毫不在意,但卻急壞了朱德總司令,他認為自己有責任解決左權的個人幸福問題,因此他一直和夫人康克清商量給左權找個合適的對象,但苦于沒有這樣一個合適的姑娘出現。
1939年2月,合適的姑娘出現了,當時延安中央巡視團到了太行山抗日前線,團里有一個年輕姑娘引起了朱德和康克清的注意,這個姑娘就是劉志蘭。
說起來,劉志蘭還是彭德懷夫人浦安修在北師大女附中時的好朋友,劉志蘭家住北京,學生時代就投入到了革命中,還曾是北師大女附中學運的領導人之一,也曾任北京西城區民先隊長。
全面抗戰爆發之后,20歲的劉志蘭就帶著弟弟劉志麟和全國很多有志青年一樣奔赴延安參加革命。劉志蘭到延安之后任陜北公學分校教導員,后隨中央巡視團到了太行山抗日前線,代表中央婦委講話。
劉志蘭一到太行山抗日前線就引起了很多人的關注,要知道劉志蘭是很漂亮的一個姑娘,她和家中六個姐妹被稱為七仙女,到延安后又是延安三美之一,顏值很高,而且劉志蘭熱情開朗、工作能力很強。
康克清和劉志蘭接觸很多,她覺得這是一個能干的好姑娘,就和朱德商量看看能不能將劉志蘭留在太行山和左權組建家庭,朱德也覺得不錯,就詢問了左權的意見,左權雖然當時沒有特別考慮組建家庭,但也對劉志蘭有些好感,愿意生活在一起。
于是朱德就親自找到劉志蘭,問她有沒有男朋友,劉志蘭當時22歲,因著對另一半的要求很高,是有一些浪漫的想法的,因此她接觸的人很多,但卻一直沒有喜歡過人,也沒有和任何人談過戀愛。
朱德知道這個情況后就將左權介紹給劉志蘭,然后不等劉志蘭表態就直接說:這事就這樣定下吧,我看你們兩人都不會有意見。康克清也對劉志蘭說:像左參謀長這樣的人,這樣的條件,你在別處怕是再也找不到了。
朱德和康克清這樣說,劉志蘭不好拒絕,而且她覺得左權也確實是很出色的,先不說他是八路軍高級將領,就是他本人的外在也不差,中等身材,文質彬彬,熱情親切,本人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要小好幾歲,所以劉志蘭就應下了這件事。
原本來說,兩人之間應該有一個磨合和發展感情的時間,然后再結婚的,但因為左權太忙,他根本沒有時間和劉志蘭談情說愛,因此盡快定下來才符合他的一貫做法,于是就在劉志蘭到太行山兩個月后的4月16日,左權和劉志蘭在八路軍總部所在地潞城北村舉行了婚禮。
婚禮很簡單,婚禮完成之后也沒有什么蜜月,左權又投入到了緊張的工作中去,劉志蘭開始是有些失望的,她知道左權在抗日戰爭中是一個硬漢,有鋼鐵般意志,這樣一個人在生活中往往是缺乏趣味的,也不知道怎么對家人好。
但讓劉志蘭沒有想到的是,硬漢亦有柔情,左權很珍視和劉志蘭的婚姻,對劉志蘭呵護有加,劉志蘭剛剛懷孕的時候,孕吐反應很大,很難受,而她又和左權分居兩地,劉志蘭住在北方局婦委,左權住在八路軍總部駐地,這是出于工作和安全的考量。
為了安慰和照顧懷孕的劉志蘭,左權每天傍晚都要騎馬去看望劉志蘭,一直持續了兩個多月,直到胎兒的情況穩定下來,這樣的深情和細心是不多見的,也因此,左權和劉志蘭之間的愛情在太行山被傳為一段佳話,很多女同志都羨慕劉志蘭有一個這樣體貼的丈夫。
1940年5月27日,左權和劉志蘭有了他們的愛情結晶,即女兒左太北出生。左太北出生之后,左權將母女二人接回八路軍總部去住,因著當時的條件很艱苦,整個八路軍總部也只是在一個不大的院落里,而左權也只有一間小屋子用于辦公和居住。
在這樣的情況下,沒有辦法找保姆帶孩子,左權就自己親自照料妻女,左權真的是一個很體貼很有耐心的人,他的工作很忙。要知道小太北出生的時候,正是百團大戰的前夕,但只要回到家,他就會耐心地開導因為照料嬰兒不能工作而有了壞情緒的劉志蘭,又會親自照顧小太北。
他從來沒有厭煩過,晚上經常會給小太北換尿布、穿衣服,做得比劉志蘭還仔細,甚至半夜還要爬起來去河溝洗尿布,對此,他毫無怨言,甚至樂此不彼,他是真的在用心愛妻女。
不過到了小太北三個月的時候,也就是1940年8月份,左權決定讓劉志蘭帶著左太北回延安,這是左權深思熟慮后的結果。
一來百團大戰在即,他忙于籌劃和指揮,實在沒有時間分身照顧妻女;二來,劉志蘭一直留在抗日前線照顧嬰兒,無法學習和工作,這讓她感覺到了落后,心里很難受,情緒也很差,左權希望劉志蘭盡快回延安給小太北找個保姆,這樣她也就能盡快入學。
出于這兩方面的考慮,左權和妻女分別。在分別的那一天,左權將妻女送到了村口,還和妻女照了一張合照,誰也沒有想到,這是他們全家唯一的一張合照,而這次分別也是永久的分別,分別的時候:左權35歲、劉志蘭23歲、小太北只有3個月。
送走妻女之后,左權協助彭德懷全力投入到作戰指揮中去,當然他也沒有忘記遠在延安的劉志蘭和左太北,只要有人要去延安,他就會托人給劉志蘭帶去包裹,里面通常會有他寫的信、物(如他女兒買的花布、毛線,找人給女兒做的衣服等、給劉志蘭的衣物、日用品)、錢(主要是他的稿費)。
從1940年8月到1942年5月的21個月的時間里,左權給劉志蘭寫去了12封信,其中1941年的一封信丟了。
當時任新四軍第二師政治部主任的郭述申赴延安途經晉東南,左權托他給劉志蘭帶去一個包裹,包裹中有左權寫給劉志蘭的一封信,還有左權為小太北準備的幾件衣服和幾張花布,不過包裹在郭述申過封鎖線的時候丟掉了。也因此,劉志蘭只保存下來了左權寄給她的11封信。
這11封信,用劉志蘭的話來說就是:充滿了和我們分別21個月里的想念之情,飽含著深厚的愛,和將來團聚的渴望,更主要的是講了他的戰斗生活。
他是真的愛自己的妻女,這種愛在這11封信中體現得淋漓盡致,尤其是對于小太北,他迫切地想要知道在遙遠的延安的女兒的一切,她的成長對他有莫大的吸引力,這種吸引力對任何一個愛孩子的父親來說都是很強烈的。
而他只能通過劉志蘭的信件、通過劉志蘭寄來的照片來想象女兒的成長,這是一種痛并快樂著的過程。于是他更加關注女兒的一切,也在信中傾注了一個父親對女兒所有的關心,我們看他在信中是怎么想念小太北的:
這個小寶貝、小天使、我真是喜歡她,現在長得更大、更強壯、更活潑、更漂亮,又能喊爸爸媽媽,又乖巧不頑皮,真是給我極多的想念與高興。可惜天各一方不能看到她抱抱她。……默念之余只得把眼睛盯到掛在我的書桌旁邊的那張你抱著她照的像片上去,看了一陣后也就給我很大的安慰了。
看到太北的相片及你對太北的描寫,那樣活潑可愛的樣子,更增加了我的思念。時刻想著如果有你及太北和我在一塊兒,能夠聽到太北叫爸爸媽媽的親懇聲音,能夠牽著她走走,抱著她玩玩,鬧著她笑,打著她哭一哭,真是太快樂了。可是我最親愛的人恰在千里之外,空想一頓以后,只得把像片擺出來一一望著。
記得太北小家伙是很怕冷的,在磚壁那幾天下雨起風天氣較冷時,小家伙不就手也冰冷,鼻子不通,奶也不能吃嗎……當心些,不要冷著這個小寶貝,我倆的小寶貝。
不要忘記教育小太北學會喊爸爸,慢慢地給她懂得,她的爸爸在遙遠的華北與日寇戰斗著。
字字句句充滿了對女兒深沉的愛,這是一位父親對女兒最深沉的愛,這就是父愛的模樣,然而當時的小太北并不知道她有一位這樣愛她的父親。
要知道她和左權分別的時候只有三個月,對父親根本沒有任何的印象,就是左權犧牲的時候,她也不過只有兩周歲,還沒有記憶,更不知道父親的模樣。
左權犧牲的時候,小太北已經在延安保育院生活,左權犧牲后,她的生活似乎也沒有收到太大的影響,因著她的生活中本就缺少父親,所以并沒有難過或者什么,相反,她的生活比之原先更加精彩,朱德和康克清經常去接小太北,劉伯承和汪榮華、鄧小平和卓琳、彭德懷和浦安修都很是關心小太北。
隨著小太北的長大,劉志蘭和關心小太北的很多人開始給小太北講述左權的故事,她才開始漸漸了解父親,知道父親是一個英雄,1950年,左權的靈柩移往河北邯鄲晉冀魯豫烈士陵園,10歲的左太北跟著劉志蘭參加了移靈安葬儀式,她還為父親的靈柩執紼拉靈。
在左太北的心中,父親的身影是既高大又模糊的,高大是因為身邊所有人都在告訴她關于父親的故事,故事中父親為國犧牲了。模糊是因為她無法觸碰到父親的呼吸,無法聽到父親的聲音,也感受不到來自父親的愛,不知道父愛的模樣。
好在彭德懷曾給了左太北父愛,左權犧牲后,彭德懷很關心小太北,經常將小太北接到家中,左太北進入北師大女附中上學的時候,劉志蘭調到了外地工作,而左太北則留在北京讀書,彭德懷知道后就將左太北接到家中親自撫養。
這是左太北自上學后第一次沒有住宿,一直以來她都是住宿的,很少能體會到家的感覺,而因著彭德懷的緣故,她終于有了家的感覺,一直在彭德懷的家中住了兩年。
盡管當時左太北每個月有烈士子弟費20塊錢,但彭德懷都替她存了起來(1962年彭德懷將存折給了左太北),她所有的花費都是由彭德懷提供。
彭德懷是真的將左太北當做女兒來看待的,而左太北也將彭德懷當做父親一樣看待,他們之間就像普通的父女一樣相處,彭德懷和浦安修對左太北的關心和呵護讓她感覺到了家的溫暖,而且彭德懷也會給左太北講左權的故事。
在彭德懷這里,左太北對父親的了解更加具體,談到左權的犧牲,彭德懷對左太北說:
當時十字嶺上集結著大批的人員和馬匹,你爸爸不可能丟下部下自己隱蔽。他是死于自己的職守,死于自己的崗位,死于對革命事業的無限忠誠啊!
因著彭德懷,左太北對父親有了更深的認識,有了更多的了解,父親的形象更加高大,而彭德懷本人又給了左太北父親般的關懷,讓左太北享受到了普通人所擁有的父愛,所以后來左太北曾說自己有兩個非常好的爸爸,就是左權和彭德懷。
但彭德懷到底和左權不一樣,因著彭德懷,左太北對左權更加的懷念,更加地想要去觸摸,只是這終究只是一個實現不了的愿望,她只能從照片上,從別人的話語中來了解自己的父親,這到底是不夠的。
直到1982年5月份,在父親左權犧牲四十周年之際,母親劉志蘭給她寄來了一個包裹,里面有左權寫給劉志蘭的11封信。
左權每封信寫得都很長,字里行間都是對妻女的想念,對重逢的渴望,左太北第一次與左權有了具體的親密接觸,她終于不再只是聽別人說父親的故事,而是真正觸摸到了父親的文字,觸摸到了父親對她的愛,只是這父愛晚了40年。
左太北小的時候,劉志蘭怕女兒難過,從沒有將這些信念給她聽,更沒有讓她看過,后來又有很長一段時間,這些信不在劉志蘭手中,直到1981在,這些信重新回到劉志蘭手中,劉志蘭覺得到了讓女兒看到這些信的時候了,她在給左太北的信中說:如果說留遺產的話,這就是我留給你的最寶貴的遺產。
盡管這父愛晚了40年,卻又并不晚,42歲正是一個足夠成熟的年紀,在這樣的年紀,與父親重逢讓左太北對父親有了更深刻的了解和認識,她的心被滿滿的父愛充盈著,她的眼中飽含熱淚,終究父親的影像在她這里真正清晰了起來。
尤其是當她看到最后一封信,也就是1942年5月22日的信中,有這樣一段話:我雖然如此愛太北,但時局有變,你可大膽的(地)按情處理太北的問題,不必顧及我一切,以不再多給你受累,不再多妨礙必要之行動為原則。
一個深愛女兒的父親在信中如此叮囑自己的妻子,他的心中該是怎樣的疼痛?然而在戰斗愈加嚴峻的時候,左權不得不考慮妻子和女兒的將來,他是一名八路軍高級將領,早已經做好了犧牲的準備。
倘若他真的犧牲了,劉志蘭一個人帶著女兒必然是很艱難的,工作更無法開展,女兒也得不到好的照顧,最好的結果莫不是將女兒送出去,送給老鄉撫養,這是一個很無情的決定,卻又是最為深情的決定。
在那個年代,有太多的革命者為了革命,為了國家和人民,將自己的親骨肉送到老鄉手中,最后失去了聯系,他們不愛自己的孩子嗎?不是的,只不過是在國家和人民面前,他們只能這樣選擇,只能舍小家顧大家,而左權也早就有了這樣的覺悟。
不曾想,就在他寫完這封信后的第三天,他就犧牲了,這倒成了他的遺書。當左太北拿到這些信之后,重新認識了父親,也更加敬佩自己的父親。
后來她退休之后,就和劉伯承的兒子劉太行一起沿著一二九師戰斗和左權突圍的路線行走,在左權犧牲的十字嶺,兩人明明可以開車上去,卻還是堅持從草石間爬了上去,這讓她覺得和自己的父親離的很近很近,她想要沿著父親生前走過的路走一走。
而這條路,父親走的時候尚風華正茂,不過才37歲;而女兒走的時候已經白發蒼蒼,年過六十,這是怎樣的一種相遇?
后來左太北將自己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尋訪父親戰斗過的土地上,研究和整理有關父親的資料,她不放過任何了解父親的機會,也希望父親的錚錚鐵骨與民族氣節能被更多人熟知和銘記。
謹以此文獻給左權將軍,讓我們永遠銘記如左權將軍一樣在革命年代為國為民而犧牲的烈士們。返回搜狐,查看更多
責任編輯:
注明:本文章來源于互聯網,如侵權請聯系客服刪除!